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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七、混 水 摸 蜆


 


  嗨,各位好,我是哈利,豆豆前世那條狗,你們猜我現在正在做什麼?噓- 小聲點,我正在一池混水中摸「蜆」哩!我的妹主人正在另一頭摸。她摸了不少的蜆,倒在岸邊,要我好好看著,我原本很願意盡忠職守,可是大太陽下,一大群小孩都在水裡玩,誰會來偷蜆?再說我也想下去摸摸看。


  這是一個滿大的「埤」,平常水位都很滿,以我的狗眼看來,有一望無際的感覺,別說小孩,連大人也不敢隨便下去,因為水很深,下面又都是軟泥,陷在裡頭可不好玩。埤的主人在裡面養了一些魚,還搭些竹架在埤的那一頭,種些絲瓜。一年總有那麼一兩次,那主人把水放掉,把魚撈起來,然後開放給方圓幾里的鄰居來摸蜆。蜆是一種蚌殼類水產,很像蛤蜊,但是顏色比較黑,形狀也比較小。   


  摸回去的蜆,先放在清水裡吐沙,吐乾淨了再煮湯,味道很鮮美。他們用蜆湯拌飯給我吃,運氣好會有漏網之蜆掉在我碗裡,那就是我的美食了。我不想要白吃,就趁機憑自己的勞力摸一些吧。  


    有句俗話說:「摸蜆兼洗褲子」,意思就是說摸蜆的時候,腰部以下都泡在水裡,這時候不但有美味的蜆可摸,還可順道把褲子洗一洗,真是一舉兩得。可是你該看看那一池水,我說它是「混水」,一點也不誇張,蜆是在軟泥之中,摸著摸著,那水自然混濁。再說孩子們哪肯好好摸蜆,他們邊摸邊玩,打打泥水仗也是常有的事,撈完一上岸,那褲子都是一層黃。他們甚至把那一池混水當游泳池,全身浸泡在裡面,常常連衣服都黃了。


  天氣熱,妹主人躲在瓜棚下摸,我在這一頭決定大大表現一番。我的腿短,若前腳要碰到軟泥,頭就得潛下去,這不是我的專長,所以我只能靠後腿去挖。我的爪太短,有時候碰到好像是蜆的東西,卻又讓牠給逃掉了。摸了半天,只是把泥水弄得更濁。百般努力,就是摸不到一顆蜆,我想這一趟也不能白來,不如練練狗爬式,一二一二,前腿後腿,太好玩了,我的姿勢一定不錯。如果有動物游泳比賽,我考慮要報名。


  「妹仔,妳的哈利跌到水裡了,牠快溺死了,趕快去救牠。」又是雞婆的阿珍(她是妹主人的死黨),她難道看不出我是在游泳嗎?


  我怕被罵,拚命想游上岸,卻不小心被人家撈魚的網勾住後腿子,這時所有孩子都圍到我這裡,我吠了幾聲,想告訴他們我沒事,可是自作聰明的阿珍又說:「小心,不要隨便靠近,牠說不定會咬人。」虧她想得出這種野蠻的事,我連小偷都不咬了,還會咬他們這些善良小百姓?


  小孩子一聽這話,一時神色嚴肅,不敢靠我太近,還是妹主人勇敢,慢慢游過來,一邊說:「哈利,別害怕,我來救你了。」好吧,將錯就錯,我放輕鬆的讓她給抱上岸。


  正當我閉眼享受被擁抱的感覺,卻猛不防被重重的摔到地上,妹主人換了張臉孔,還重重打我屁股說:「叫你看著蜆,你偏不要,還跌到水裡,丟臉死了。」這就叫秋後算賬吧,她不知道我是為了去摸蜆,只因我不願白吃。阿珍,你給我記住!我也要對你來一次秋後算賬!


  以後的摸蜆行動中,我都乖乖的待在岸上當守衛,只是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,會去把阿珍的蜆弄得一團糟。如果她的蜆靠近妹主人的,我就偷偷挪一點過來。你要知道妹主人除了讀書比別人強一點,在這些事上面都有點遲頓,要不是靠我幫忙,她會輸到底。


  有一次媽媽回憶起摸蜆的事,還跟我說:「豆豆,很奇怪,我什麼事都拚不過阿珍姨,就是摸蜆會贏她幾次。」


  媽媽永遠也不會知道,這個「摸蜆奇蹟」是我製造出來的。


 


 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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